酒逢知己也适量(散文)
摘要:酒,我所要也,然健康,我更所要也。酒逢知己也适量。 中国有句古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前几天我就体验了一把。
那天下午,突然接到原来在异地经营时结识的好友电话,说他已到我所在的县城。我大喜过望,立即放下手里的事,准备去和他见面。临出门时犯难了,带酒还是不带酒?
想当年,我俩在异地他乡,虽然来自不同地方,经营的行业也不同,但我们接触后谈得拢,大事小情观点、看法相近,有种惺惺惜惺惺之感。俩人对酌,约定俗成,一人一瓶,有时偶尔不便,相互间时有互带一点,不攀、不比、不抬杠。他是北方人,天生有股豪放、爽气劲。虽然我是南方人,但诚实不狡猾。俩人越谈越投机,越喝越投缘。现在,时过境迁。那时,刚过不惑,才接近知天命的年龄。有那体魄,有那心气。现在,已近古稀之年,酒于我来说,已分道扬镳数年,早成昨日黄花。对酒,早已不是那种“没卿卿想卿卿,有了卿卿害卿卿”的心态了。
尽管我已戒酒,但待客无酒成何体统?再说,主不吃,客不饮,不能叫人说咱省酒待客啊,我硬着头皮带上了酒。
老友见面,自是开心激动,畅叙过往。席前,我预先造势,当年喝酒如何如何,现在望酒生畏,滴酒不沾,感叹岁月如梭,英雄气短。
他说:“你不要敲镗锣打边鼓,我还怕你拿当年喝酒的劲头待我呢。”
我一听忙问:“咋的,你酒也退了?”
“退得狠呢。去年体捡,查出眼睛角膜炎,耳朵是中耳炎,喉咙是慢性喉炎,胃是胃窦炎,肠子是结肠炎,还有前列腺炎,关节炎,脚上还有大拇指“甲股沟炎”,从头到脚全是炎。”
“就是,你本身就做爷爷的了,再没有这炎哪炎的,还叫什么爷。”我幸灾乐祸地调侃道。倒不是乐他有“炎”,而是我担心喝酒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我们俩个人,各自酙了浅浅的半杯酒,慢吃细酌。谈当年异地经营的艰辛,谈辛劳后收获的快乐,谈风俗人情,谈地方特色,谈别后历程,谈当下境况。真是谈笑风生,其乐融融。人说酒逢知己千杯少,我说一杯薄酒同样酬知已。此景此情,应了那句名言:“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知己相见,酒不在多,有情则灵。
想当年,上了酒席桌,才端酒杯时,我们说的是:“小酌怡情操,喝酒不过即为高。”
两杯酒下肚,说的是:“酒到微醺处,恰是正好时。”
三杯酒见底,说的是:“感情深,一口闷,哪个不喝不是人。”
再后来,就真不像人了。
“哈哈哈。”
说到挠痒处,两个人端起酒杯,“来,走一个。”
“噹!”碰杯仰首,尔后,再看看对方杯,酒一点未见少。相互一瞅,又是一阵“哈哈哈。”这是标准的雷声大,雨点小。惊天动地,却只下了个雨毛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准备问他“控酒”经验,“控酒”后的体会。哪知他先问起了我。他没问,我还真没细想,更没去总结。现在惹出话头了。
四年前六月的一天,有同学从外地回来,我们很开心地聚了一次。开始还互相提醒,奔七的人了,按说对酒这杯中物,早已过了比酒行令的年龄,应说成熟了,淡然了。哪知,这同学相逢,不是单位里的聚会,少了上下级之间的顾忌;不是生意场上的应酬,没有那种言不由衷的客套;更不是鸿门宴上的那种刀光剑影。这几十年不遇的同学相聚,是一种少小无猜,青涩单纯的年少张扬,是一种埋在心底青春萌动的勃发。忘记了年龄,穿越了时空,还是儿时那心景,那心气。
开始“小上上”,接着“走一个”,再后来“杯见底”。这哪是老头老太在喝酒,分明是一帮毛头小伙、愣头青在吆五喝六。饭后,意犹未尽,大家约定,明晚在XX不见不散,不醉不休。
那天结束,因我一人空巢,怎么回家的不知道,日上三竿不知道,只知一觉醒来,已是午后斜阳。一想起晚上还有约定,摸起手机,给昨晚表现最佳的老同学打电话。
电话那头他先问:“你怎么样,没事吧?”
我说:“没事没事,都这把年纪了,还能毛糙么?这点小酒,刚湿了一下喉咙。不是看你‘二板沟’,还要开一瓶呢。”这受罪归受罪,宁倒酱缸,不倒酱架子么。
“就是,昨天我看你‘翻荠菇’眼了,才饶你一程。不过今晚代我打个招呼,不参加了。”
“咋的?认怂啦?”
“不咋的。嘴馋,吃海鲜,把个‘蛇蛋疮’吃发作了。”
“噢——吓我一跳。”
这时他夫人接过电话:“何班长啊,请你和他们打个招呼,我家这位‘蛇蛋疮’蛮重的呢,酒倒没啥,最犯海鲜。晚上就不去了。”说着还莞尔一笑。
晚上,我将他的情况说了,桌上立马有人献计献策,“蛇蛋疮”西医上叫“带状疱疹”。大医院穷讲究,民间土偏方最灵。XX地茆爹爹专治,紧跟着一句,但不知此人在不在了?立即有人打电话曲线找人,打听消息。一片同学殷殷之情,在每个人心里流淌。那天晚饭主题竟是围绕“蛇蛋疮”了。
三天后,我和某同学买了水果,一起去看“蛇蛋疮”。哪知一见面,蒙了。只见某同学头上扎着绷带,嘴唇肿得翘翘的,衣服撩起,上半身全是绷带。
怪不得那天电话里声音细细的,鼻音齉齉的。这时他夫人说,那天晚上吓人呢。我在楼上,听见他开门,过一会儿听又没动静。我不放心,下来看看,一看吓得我魂都丢了。脸上全是血,人已睡着了。我拉他起来,他只喊疼,不让我碰。夜里连忙送他去医院,一拍片子,胸尾骨断了两根。
说这些时,我同学不停阻止她,叫她不要虚张声势。
原来他开车回时,可能看一棵树不顺眼,就撞上了。车头缩后,方向盘将胸骨压折。医生说如骨头戳破胸膜,那就严重了。我们听得倒吸一口冷气。临走,他们夫妇俩再三叮嘱我们保密,省得同学朋友们知道了,不放心。
回来路上,我们不停夸赞这同学夫人贤慧,豁达,宽容。我忽然想起了一句话:“要得解酒法,醒眼看醉人。”平日里常听说吃酒出事故的,今天可是现场直播了。
想想几十年来,我在酒的江湖上,饰演了多少过五关斩六将的壮剧,也经历了多少求“上庸”,走“麦城”的无奈。
“革命小酒天天醉,喝坏了党风喝坏了胃。”现在时间充裕,反思过往,应有所醒悟。
“哈哈哈。英雄所见略同。咱兄弟,干!”
“哈哈哈。干!”
酒,我所要也,然健康,我更所要也。人过中年,少了份争强斗胜的心气,多了份淡定,泰然。淡出酒的江湖,把握自我,做一个从容,恬淡,挥洒自如的我,于自己,于家人,于社会,都是一种无形的正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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