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随笔

阴雨随笔

许是“XX年一遇”太过于流行的缘故，今年的春天居然也弄出了些许反潮流的时髦样来，真当是奇怪得紧。通常情况下，别说到了惊蛰，就算过了春分，也是暖阳高照，地面上的簇簇小草忍不住寂寞而破土而出，枝头上的嫩芽更是包裹不住的丰满，呼之欲出间一派生机勃发的样子。其春意盎然之景象，惹人心醉！
　　然而，今年却一反常态，已是到了三月，天空的主旋律只在淅淅沥沥、哗哗啦啦、滴滴答答间错杂交替。雨，下雨，还下雨；冷，阴冷，忒阴冷。“不要迷恋温暖如春，那只是一本老黄历。”延绵不绝的阴雨天气，让所谓的阳春三月，已然成为一种传说，变成一种记忆，演成一种憧憬。
　　“这天，真的疯掉了！”面对不可思议的“雨一直下”和“将春寒料峭进行到底”，激愤者终于按捺不住，跳将出来，忍不住要破口大骂起来。也有科学素养比较高的人，会从人类过度开采、过度开发的角度，条分缕析出因地球被过度“消费”、过度“折腾”、过度“蹂躏”而“内分泌失调”，导致了地壳内部结构的今非昔比，自转的方向角度频率也要重新摸索确定，所以一切都处于前所未有的变革调整时期，倘若再要用过去的地质、气象、天文知识来解构把握现实的状况，显然就属于“刻舟求剑”，赶不上趟了。又或者说，现在的三月，仅从气候禀赋上说，只相当于过去的二月甚或一月，“是春不是春，春非春也”。而比较醉心于人文伦常的人，则从道德滑坡、人心不古的现状切入，极言后工业化时代物欲之于情欲、德行的超前，导致了精神和物质的极其不相一致。在这个意义上，连日的阴霾是对人类精神道德世界大踏步后退的客观反映，包含有促使其内省反思之意。倘使从稍稍严重夸张的角度而言，作为高等动物的人，其动物性严重滞后于社会性、伦理性的现实状况，已然受到了老天的警示。你改悔吧！阴雨那淅淅沥沥的绵延悠长，在语重心长之余，是不乏疾言厉色的谴责之况味的。
　　空洞而无聊的闲言碎语，徒劳而无功的诠释解读，自然改变不了现实中一如的湿漉，一如的阴冷。于是，出门上班的人，上街购物的人，无事闲逛的人，总要打起一把伞，在嘟嘟囔囔中不情不愿却又无可奈何地行走着。而街巷不时溅起的雨花，带着湿漉漉的潮气，灰蒙蒙的雾气，间或还夹杂有气咻咻的怨气，在萦绕，在升腾。迷迷茫茫间，教人不自觉地忆起“剑花烟雨江南”的豪迈和婉约。只是在晚熟的春季里，花红柳绿姗姗而不至，有的徒然只是貌似无尽的烟雨。
　　怅然间，迷蒙的空中雨丝益发细密。绵绵，依然绵绵。 共 987 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