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足时光的岸边

驻足时光的岸边

摘要：　　唯有在心头默念着维吉尼亚.伍尔夫的那句话——
　　【一】
　　
　　风，又在不知疲倦地吹了；从北往南的凛冽，扯来一路寒冷和萧瑟。
　　就是这样的世界，每天每天，像抽丝般，缠绕成一个透明的茧；而我是覆在里面等待羽化的那只蝶；日复一日，即使冲破层层阻障却终飞不过沧海的遥远。
　　北方以北的这个小城，在刚刚飘过一场雪后，气温跟着也骤然就降到了零下二十几度。
　　视线里，雪覆盖了一切，关于肮脏或者凌乱；雪后的世界，满眼的清明和整洁；走在街上，寒风从远处一路吹过来，像是忽然卷走了所有的温度，只留下满眼满心清白的冷。
　　
　　【二】
　　
　　连廊边，一株株夏天里才植下的修长又挺拔的竹子；那本该四季常青的叶子，早已被北风染得暗淡了颜色；根扎在未融的雪里还算不得有多牢固，而今也被雪浸染成一片寂寞的白。
　　 经过的时候，我忍不住朝它们多望了几眼，也禁不住颇有几分好奇地想：如果它们算是有生命和思想的话，也该很是会有一番感慨了吧；或许它们会说，这北方的雪好漂亮，好奇妙，好新鲜啊；可是这气候却一点都不美，爽得让人站不住光想打哆嗦了；难道南方和北方的冬天，真得会有这么大的差别么？
　　相信此刻它们的心里，一定会非常向往南方的暖，正如此刻的我；可是我也坚信，它们既然打算植根于北方这片土地的广袤，也就不再会计较和畏惧北方的寒了，也该是如我这般欣然接受吧；看得出，它们兀自站在那萧萧寒风里，竟没有一点儿埋怨和胆怯。
　　想来，主人该是怕它们初来乍到还受不得北方的寒，怜惜地找来一些棉垫盖住了它们的脚；于是，它们就可以安心入梦了；那里一定也有一个活色生香的世界吧，全然不同于北方此刻的萧瑟和凌烈，而是满眼清风鸟鸣相映成趣，更少不得山间溪道的流水潺潺，绿意也一定正从枝头流泻遮严了眼。
　　现在的它们正沉睡着。
　　它们在等，单等那一缕柔柔的风掀开梦境的一角，把它们轻轻唤醒；那时的它们，一定会伸着懒腰从沉睡中醒来，然后将瑟缩了一个冬季的身体，努力地向上伸展，昂扬……
　　
　　【三】
　　
　　冬天走进季节深处的时候，即使是晴天，只要是在户外，那阳光看上去也总是惨淡的。
　　在寒冷的日子里，想感觉到阳光的明媚或者暖，除非是在有暖气的房间里，身边或远些或近处有郁郁葱葱的绿植，然后是正躺在恣意的阳光晒得泛了暖意，并开始散发淡淡阳光味道的柔软的床上。
　　那时候该是满心幸福的沉浸了。
　　可以任思绪和身体在阳光里随意散漫，先舒舒服服伸个懒腰或者只是想随意翻转一下身体；还可以干脆眯起眼睛朝向阳光的方向，沉醉地一边享受着日光浴，一边满心快意地去捕捉那些模糊又有些夸张的斑点儿。想象此刻的自己，就是那只懒到极致却依旧可爱透顶，招人恨却更惹人疼的猫，虽然一直都不算太喜欢猫这种动物。
　　还可以像儿时看到的那样，正有一位花白胡子和头发的老头儿或老太，堆着满脸安详又腼腆的笑意，满足地依着灶屋的门框；此刻的屋里正飘出饭做熟了的香气和浓浓又暖暖的蒸气；它们像长了脚般腾腾冒着瞬间散到了云彩里；正午的阳光散下来，带着一种金属的光泽和质感，照过头顶落脚在那一脸安详的笑意和满足上；也可能是一群神态善良又安详的老人，正在一个墙坡儿的拐角里，或坐，或站，或靠；那一定儿既要避了风的烈，又要迎了阳的暖；他们可以聊聊身边的事儿，也可以议论议论国家的新动向；谈笑风生的样子，倒很有点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意味了；那样的一幅画面，那样的一种光景里的日子，那般沉静安详又可亲的一种姿态！什么时候想起都是一种让人满心惬意的暖和幸福啊！
　　此刻的我，感觉光明的脚正如一汪春水般一点点漫开，四周安静的几乎都听不见一丝声响了；只有阳光从高处散落下来，带着质感的清脆，像是微风正拂过了窗前那一串紫色的风铃。
　　
　　【四】
　　
　　一个人走在那条逶迤向前的小路上，忽然感觉雪中的雪是寂寞的，而雪后的雪也是寂寞的。
　　它飘着的时候，小雪渣儿是一种似有若无的纷扬；视线里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薄淡的烟雾里，像新生儿的梦境般轻盈飘渺；它是热烈的，喧闹的，急急迫迫地奔赴，可是这世间真正能陪它共舞的，却终是寥寥。于是，它唯有把寂寞舞蹈于天地苍穹，即使无人欣赏。
　　冬天沉寂着，是一个深沉的思想者。
　　那些树们站在这片寂静的萧瑟里。落光了叶子的杨树；没有落光叶子的梧桐。
　　草；那些树林里或小路两边枯萎了的衰草，在风中战栗着单薄的身体，看上去真有些楚楚可怜。
　　风，停止了奔跑，在远处一心倾听雪落的声音。
　　偶尔亮丽活泼了视线的，是那些正鸣叫着，欢快在枝头的麻雀或者喜鹊们；起起落落的麻雀，不管是在枝头，还是飞落到树下去雪里啄食，都像极了枯瘦的叶子；它们倒从来不会是一只两只的孤单，而是一群；唧唧喳喳，扑扑楞楞地飞，好不灵动欢快；而喜鹊通常有两种，一种是黑白色的，一种是灰白色的；黑白色的喜鹊，历来常见；而灰喜鹊却是近两年才发现的，却也一点不少；有时候就在你经过的路边那些高高低低的灌木上，,或飞或站，或吟或鸣；看见的时候，心便忍不住也跟着一亮，好象也要唱起歌来了；虽然不一定有鸟儿们唱得那般欢快动听，但唱歌的自由总还是有的，想唱歌的心情也更不能丢。
　　在这样一片落雪的世界里，一个人脚步坚定地朝前走，心里盛满沉醉的宁静和欢喜。
　　
　　【五】
　　
　　这段时间一直在写小说。
　　傍晚，坐在电脑前的时候，便又随手点开了以前的那些章节；粗略地看了一遍，感觉没有太多的不满或挑剔，倒是在看到那些评论的时候，很是引得一番感慨。
　　原来才发现，现在好多开始入心的朋友，竟是从那时就一路相伴着走来了。.忽然就生出了一些想法：为什么我们总是会注意到远处本不属于自己的风景，却往往习惯于忽略一直在身边的温暖和关注？这倒还不算，更可悲的是——等我们终于有一天把视线收回来了，而身边的风景又开始变得淡漠疏远了……
　　就像那句话说的“有一天你终于注意到了我的陪伴，而我的心却已经开始老去。”
　　 造化弄人，命运弄人，莫非就是如此么！
　　相信人的一生，总会遇到一些人；有些人也注定是流过你身边的水；从从容容地来，再从从容容地走；不会带走什么，却也终未留下什么，哪怕是一丝浅淡的痕迹；而有些人，却是被流水裹挟的沙砾，在流经你身边的时候，它们会安静地把自己沉淀在你的身畔，不言不争，只为一份年深月久静默的陪伴和守护；但，这一切的一切，却又终逃不脱冥冥中主宰的那份缘。
　　唯有在心头默念着维吉尼亚.伍尔夫的那句话——
　　让我们记住共同走过的岁月，记住爱，记住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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