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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腊月二十五(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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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腊月二十五(散文)

这几天看到朋友们谈论的话题大多与年事、年味有关。前天是小年,一个朋友问我在银杏树下过过小年没有?这也让我勾起了多年不愿想起、一想起心里就发疼的往事来。
  我小时候家里条件本身就非常艰苦,再加上父亲经常被批斗,每次在生产队分粮食就比别人家少很多。全凭母亲的勤劳、坚强、贤惠,才把我们家打理得井井有条,母亲再苦再累,也得养猪养鸡,每年过年还是有猪杀有肉吃的。母亲省吃俭用,哪怕自己少吃少穿,才不至于让我们这些孩子饿着冻着。母亲的优良品质影响着我们,使我们这些孩子显得比同龄孩子懂事得多。
  我们家是全队最集中的地方,地方大,院子宽,生产队的保管室就建我们一个院儿,天黑了,每十天全队人都到我们院里来开会、分粮食,我记得每年都是生产队会计公布每家每户粗粮、细粮各多少斤,然后从最远的户往最近的户一秤一秤地称,生产队人多户多,分一次粮食得两三个小时。大人们在称粮食,我们全队的几十个小孩子聚到一起做游戏、捉迷藏……当各家大人称好粮食到处喊孩子们回家,他们才依依不舍的跟着大人一起离开我们院子。
  我十一岁那年的腊月二十五,生产队放假,大人们不用上工干活了。母亲带着我和姐姐弟弟到离我家两里路远的汪奶奶家舂米准备过年,舂米很累,得几个人配合才行,母亲和姐姐换着用脚踩碓,我还小,在一旁用棍子拨碓里的稻谷。看到母亲的额头渗着汗珠,我为自己没有力气帮母亲踩碓而束手无策。
  每次舂米得一天时间,那天我们把舂好的米带回家,吃过晚饭,那天正是生产队过年分粮食的时间,大人们都在保管室里分粮食,我就和小伙伴儿玩去了。正当我们玩得起劲儿的时候,父亲厉声地把我们姐弟几个叫到屋里,看到母亲在那儿流泪,屋里来了好多生产队里的叔叔伯伯阿姨婶婶们,我不知道我家发生了什么事,父亲铁青着脸问我们:秀子,德念(我姐的名字),你们白天出去时关了后门没有?我们早上是和母亲一起走的,所以关门的事我们就没有操心。父亲说:看你们过年吃什么,不关门,人家把我们过年的猪肉和你妈熬的麻糖全偷走了。只听人们议论着,具体说的啥我不记得了,只记得父亲母亲很难过。我就后悔,怎么早上不记得去检查一下后门再走呢!
  我家的猪肉和麻糖都是放在楼上的,肉挂在楼上的墙上已经晾干了,麻糖是我母亲乘我们晚上睡觉时,我们那时候没有钱买水果,母亲一整夜不睡觉就在为我们熬麻糖,当我们早上还没睡醒时,就听到母亲喊我们起来吃糖了,每年都是这样。那时没饭吃的日子虽苦,可母亲想着法儿变着法儿的给我们的爱却是从嘴里甜到了心里。好多有饭吃的家庭也不会熬麻糖反而羡慕我们家。关于母亲熬麻糖带给我们甜蜜的回忆我在《追忆我的母亲》一文里写得最清楚了。
  我家的猪肉和麻糖被偷以后,我一个人白天都不敢进屋,每次进屋从那个房间过都是跑着进出的,不敢抬头看楼上,总觉得小偷还在楼上站着。那个年我们全家都没有笑意,也就是从那次的教训后,我们都养成做事小心谨慎的习惯,也就是从那次以后,我们懂得了体贴父母心里的苦楚,当父亲被整治被批斗时,我们姐弟几个在家都从不高声讲话惹父母生气,总是默默地做事,让父母心里有些许的安慰。
  如果现在父母还健在的话,我会让父母不要难过,我会给父母买上比猪肉比麻糖更好的礼物慰劳父母的。
  印象最深的是每年大年三十的晚上吃罢团圆饭,我们姐弟约上四叔家的几个孩子,一大群人都会带上蜡烛、小小煤油灯,有时也糊个小小的灯笼什么的到爷爷奶奶的坟上去送灯,这都是永远不变的规矩。父亲在家把火烧得旺旺的,据说火烧得越旺来年越红火,全家人坐在火炉旁边烤火,边听父亲讲有关守岁、有关年和他年轻时值得骄傲的故事,父亲讲得绘声绘色,我们听得津津有味。
  那时的日子虽苦,但我们心里有盼头。
  每年过年母亲心里都有安排的。母亲会想尽一切办法给我们每人哪怕只做一件新衣,或者是提早把过年要穿的衣服都给洗得干干净净,即使没有新衣服穿,但新布鞋是每个人都有的,母亲从冬月就开始给我们做布鞋,布鞋做好了让我们试过后就用小绳子拴好挂在房屋里到过年时再穿,我们过去过来都要抬头看看,希望早点穿在自己的脚上,于是,就急切地盼望新年快快到来。母亲看到我们高兴她也高兴。
  还有五天就到大年三十了,我不能回老家去,想必我家的侄儿侄女们也会到我父母的坟上去送送亮点点灯,让父亲母亲在那边也过个亮堂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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