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往事（征文·散文）

陈年往事（征文·散文）

最近天气还算不错，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夜之间又降温了。早上起来，一打开门就把我冻得够呛，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急忙跑回屋子缩回了被窝。
　　 天冷就不想起床，老妈在床前叫了我几次起床都没用，最后不得不掀了我的被子扔了根冷水帕子，惊得我不行，才起了床。简单的梳洗后，来到街上闲逛，顺便买了点东西。刚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就被人从身后叫住了，“诶，你是陈大伯家的闺女燕子吧。”一个三十开外的男人叼着根旱烟对我说道。
　　 “啊，您是哪位？”我有些迷茫地看着眼前男人回答道。
　　 “我啊，是你爸的侄子啊。看你这样子是不认识我啊，哈哈，也是，我从小就离开了这里，你不知道也正常。”面前的男人有些嬉皮笑脸地说着，时不时的往我身上瞟一眼，弄得我心里毛(当地方言，害怕的意思)了起来。
　　 “哦，那我该叫你一声堂哥咯。”说着，我就叫了“堂哥好”。男人立马收了之前的嬉皮笑脸，回了句堂妹好，就急急忙忙地说了句：“我还有事儿，正月十六的时候来我家吃喜酒啊。”急匆匆地就跑了。回到家，我把在街上遇到堂哥的事儿告诉了老爸。
　　 “你说什么？遇见你堂哥，我侄子了?”老爸惊讶极了道。
　　 “啊，可不，还给我说正月十六的时候上他家吃酒去呢。”我回答着。
　　 接下来我本以为老爸会说些什么，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在厨房里忙活着，一个人嘀嘀咕咕起来。老妈从外面回来了，看我俩的气氛不对，就问：“咋了？”
　　 我说：“没事儿，就是刚出去的时候在街上遇上我堂哥了，让咱正月十六的时候去他家吃喜酒，我把这事儿给爸说了。然后爸就这样了，这不你就回来了嘛。”老妈听完我的话，二话没说就把我拉进屋里说：“那不是你堂哥，也不是你爸的侄子，他啊就是一王八蛋混球！以后啊要看见他就当没看见，咱家啊没有这么个亲戚。”对于老妈的话，我很是纳闷儿，我很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爸妈他们和堂哥家曾经发生过什么吗？
　　 不过这种事，到底是不好说的。可我心里还是很纳闷，我很想去问老妈这到底是怎么了？可又担心老妈会生气，毕竟老妈这几年的身体大不如往年了，想想算了，还是以后再说吧。
　　 冬天的白天总是很短的，一天还没干多少事儿就已经天黑。吃过晚饭，和爸妈一起看了会儿电视，就听见有敲门的声音，“咚咚”、“咚咚”。
　　 老妈披了件衣裳出去开门，“谁呀？”敲门声还在继续，可老妈刚把门打开人就没了，门外也没人，我探出头看了看什么也没有。“这大冷天谁这么晚还来敲门啊，真是的。”老妈边往回走边说着。我接过话道：“说不定是谁稿恶作剧呢，这冷的天真是难为他了。走吧回屋，外面怪冷的。”刚和老妈回到屋里，我手机就响了起来，刚想接就挂了。
　　 从房间里出来，老妈问：“谁打的电话啊，咋刚想就挂了啊？”
　　 我说：“我也不知道，是个陌生号。”说着就递给了老妈，因为老妈爱看我手机，干脆就给她了。老爸看到我们娘俩这样，说：“别是今晚要闹鬼吧，先是敲门，这会儿是手机，那接下来是什么呢？”
　　 对于老爸这种玩笑我已经产生免疫力了，老妈对老爸翻了个白眼道：“看恐怖片看多了吧。真是的，我不过是看了下我女儿的手机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老爸笑笑，刚想说什么，我就说：“我困了，先回屋了，老爸老妈晚安。”还没听到老爸老妈回答，我就趴在了床上。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躺了半小时，怎么也睡不着，看手机，才十点不到。于是又想起了之前的事，总觉得哪个陌生的号码是找我的，可为什么我准备接电话的时候就突然挂了呢？带着满满的困惑，我试着给这个号码发了条短信：你是谁？为什么不等我接电话呢刚才，怎么就挂了呢？
　　 不知道等了多久，我不知不觉间睡着了。一早醒来看手机，竟然有一条短信回复：我是你堂哥。
　　 看到这条短信回复的时候，我竟有种莫名的感受，压在心头有些难受。我把短信给了老爸看，老爸看了后回屋里呆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出来道：“你妈看了吗？”
　　 我说：“没有。”我不知道老爸为什么会有此一问，但我感觉老爸有可能会告诉我些什么。
　　 “那你拿去给你妈看吧。”说完老爸就换了衣服出去了，直到晌午的时候才回来。
　　 刚准备拿去给老妈看的时候，心里竟有一丝害怕。不过，我还是让老妈看了，老妈这次很平静，没有之前的激动，倒让我有些讶异。“妈，怎么了？”我推了推有些失神的老妈道。
　　 “哦，没事。”老妈喝了口桌上早已不烫的水说。
　　 “那你刚才……”我有些担心的问道。
　　 老妈转过头看了看我，说：“燕子，有些事情爸妈不想告诉你的。不过你现在长大了，我和你爸相信你分得清事情的好坏。”听老妈这样说，我点了点头。
　　 老妈继续说着：“这些年我和你爸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你爸还有兄弟，是因为你爷爷在的时候，就把你爸从家里赶了出来。”听到老妈这样说，我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那为什么在我记事的时候爷爷就在咱家啊？”
　　 “这事儿啊，就得扯好远了。”老妈放下手里的针线道。“以前啊，咱老陈家啊是木匠。咱家的木匠活儿可是村里竖大拇指的。”听老妈 说到这的时候，我放佛看见了那个年代里我们老陈家的风光无限，也感受到了那个时代的艰辛。“然后呢？”我说。
　　 “可是到你爷爷这一辈的时候，咱老陈家就不行了。”
　　 “咋不行了啊？”我说。
　　 “因为那个时候你爷爷就是家里的独苗了，木匠活儿的手艺全系在了你爷爷身上了。后来有了你爸爸和你二伯，可是你爸打小就不爱做木匠活儿，倒是对园林设计什么的感兴趣得紧。”
　　 “爸爸不爱弄，不还有二伯吗？”我说。
　　 “嗯，我当时也是这么和你爷爷说的。后来你二伯就继承了你爷爷这木匠活儿的手艺，你爷爷也把那木匠活计全传授给了你二伯。可你二伯天性爱赌，最后把你爷爷给的木匠工具都给输了。刚开始你爷爷不知道，因为你爸帮着你二伯还赌债，那些做木匠活儿的工具少几个也不那么容易被发现。可你二伯早就是赌得成瘾了，时间一长你爷爷就什么都知道了。一气之下，你爷爷就和你二伯断绝了斧子关系。”老妈一边说着一边抹着眼泪，就好像在经历某些痛苦似的。
　　 “那这和后来的事儿有什么关系吗？”我说。
　　 “后来，你二伯因为欠下的赌债太多，每天都有人到你二伯家逮人找茬儿。你二婶子带着你堂哥跑了，那个时候你爷爷也病倒了，没人管就接到了咱家。”看着望着远方的老妈，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已经明了。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爸妈还记得这样清楚，还会有怨恨。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有些东西越在乎，在失去的时候就越难受。
　　 正月十六的时候，爸妈没有去堂哥家吃喜酒，去给爷爷扫墓了。
　　 而我代表我们家去了堂哥家，那一天二伯激动得直掉眼泪…… 共 2551 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