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文上热门】十年生死两茫茫
2014年中元节,我于南通太平古寺的盂兰盆法会祈福;在庙祝处登记需超度的往生名单时,我郑重地添上了“王老师”。当时,离她纵身跃入湘江三年有余,尸骨已寒。
第二天,我习惯早起的母亲迟了半小时下楼用餐。她显然没有睡醒,哈欠连天:“奇怪,我梦见王老师了!”
“怎么会呢?”我爸来了兴致。
“王老师笑着谢我,说妙妙很用心。”妈妈很是狐疑,转头问我:“你干嘛了?昨天一天没见人影儿,难道飞去白石岭扫墓了?”
我当时正含着豆浆,差点呛到。前一日当天往返、舟车劳顿,我还没有来得及跟家人提这事儿呢。
是菩萨显灵了吗?鼻子一酸,哪怕是巧合,心下也突然有了安慰,暖暖的。
“赖芳魂入梦,梦里说别有仙乡。”——《瑶台第一层》【清】龚自珍
我自幼便认识王老师。不,当时才两三岁的我奶声奶气唤她一声“王阿姨”。据我父亲回忆,她出生于1950年。
她的芳魂于那个寒冷冬夜决然远去后,我屡次因思念暗自神伤无处诉,只得在网上搜索有关她的只言片语。除了商学院尚未删除的教职员信息外,只搜到她幼时同桌写过的一篇缅怀文,才知晓王阿姨原是岳阳梅子市人,自幼父母双亡。文中写道:“去岳阳县七中读书时,年长憨厚的哥哥给她挑着被子、木箱、红薯相送,王XX蹦蹦跳跳走在他身边,真是长兄如父。”
读到这一句,我的泪水开了闸般,再也收不住了。
王阿姨是位可敬的长辈与老师,也是一位苦命的不懂挣扎的传统女人。
经再三斟酌,今夜落笔,以抒思念。
这座创办于1952年的全国重点大学位于四季分明的长沙岳麓区。麓山巍峨,湘水清粼,老教授们酷爱饭后散步,一来校园风景不同于别处,清静幽雅,踏青赏桂总相宜;二来途中遇见的是多年来各个院系的同事甚至邻居,或寒暄几句、或驻足攀谈一番,都令人身心愉悦。
80年代初,我扯着父母衣角跌跌撞撞学走路那会儿,就在校园里隔三差五地遇见出来遛弯儿的王阿姨。我正埋头努力跟上父母的步伐呢,只听前方传来一个洪亮的女高音:
“哟,又长高了!今天牛奶喝了么?牛肉、鱼烧给她吃了么?长身体呢,营养必须得跟上!”
“真是个乖孩子,听话、有礼貌!”
“来来来,来阿姨家做客!阿姨给你准备好玩的!”
话音未落,这个身材苗条的高个阿姨已走到面前,边蹲下来边亲昵地摸摸我的小辫子,我吮着手指头躲在我妈身后,羞涩地看清了这张笑逐颜开的红润脸庞。
这散步中的“偶遇”,年复一年,格式不变地持续到我毕业后离乡。
今年秋末,我随父母回老房子小住了两晚。走在熟悉幽静的小径上,我突然有些恍惚,多年前那热情洋溢的问候和灵动开朗的笑眼,一幕幕从尘封已久的记忆里活泛过来,真实得像从未黯淡过一般。
我甚至倏地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年阿姨的话题永远是围绕我的?原来她是那样喜爱孩子,且期盼能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宝宝呀!
我十一岁那年,阿姨发现父母对我要求严格,书本管够,但非益智类玩具一概不留。没几天,阿姨来串门,给我捎来了一只粉红色大熊。我欣喜若狂,给它裁衣裳取英文名,吃饭睡觉都要搂着,俨然珍惜一位倾吐心事的小伙伴。
你们说王阿姨是不是仙女?如果不是仙女,她怎么知道我许愿想要一个能陪我的熊宝宝呢?
我们都是戏子,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眼泪。——席慕容
阿姨没有自己的孩子,原因不去考究。只说一直想要,但一直没有。我能理解她特别真心地爱孩子。
90年代初,王阿姨牵着一个胖胖的小姑娘在校园里逢人便介绍,说这是她“女儿”。我偷听大人聊天,才知道她叫佳佳,是阿姨爱人的外乡侄女。王阿姨夫妇没有自己的孩子,便领来当女儿养了。
没几天,这个说着软糯江浙口音普通话的女孩子插班到我们年级。我们好奇地打量着初来乍到的佳佳:她比我们大两岁,略丰满,天生的欧式双眼皮、深眼窝,高鼻梁、小巧的嘴;打扮洋气,举止也成熟一些。
由于父母互相熟识,我和佳佳起初常课后一起跳皮筋、去小店里挑选文具和贴纸。她虽然成绩不是最好,但性格爽朗大方、活泼有趣,在同学中很有人缘。王阿姨也格外疼她,零用钱常是我们的好几倍。遗憾的是,初三之后,佳佳不思学业,慢慢地认识了校外的一些朋友,我俩也日渐疏远了。
后来,据说佳佳没有考上大学,打工也不持续,我妈偶尔跟王阿姨聊体己话,劝她说你一个大学教授,得学会让女儿自强自立,好好学门手艺、找份有进步空间的工作。王阿姨不以为然,说孩子学习没有天赋、上班不那么如意,女孩子嘛,不舍得逼,健康快活就好。偶尔也不服气地替女儿辩解:你们哪里知道,佳佳很懂事,炒菜煮饭一学就会,特能干孝顺!
这样一来,我妈后半截话硬生生被塞回去了,只得讪讪笑着告别。其实她想问:那以后呢?
王阿姨替佳佳考虑得很周全,替她精心挑选的如意郎君,是自己的得意门生。反复考量了人品性格、事业前景后,阿姨很满意。
出于对未亡人的尊重,过程不细述。
总之还是离婚告终,小男孩归女方。王阿姨为这场没法控制的分离伤心欲绝。她跟我妈妈反复说,想不通:为什么给小辈做了这么多,他们还不珍惜,还要离?
可这小男孩聪明俊俏得颇有些出众,王阿姨视若珍宝,来不及悲伤,便忙于外孙的衣食住行和接送兴趣班。那几年,老妈总在我耳边唠叨,五六岁的细伢子,穿着时髦、街舞跳得像模像样,灵泛得不得了。
我妈又忍不住多嘴了,问王阿姨:你就一个大学老师的退休收入,得这样贴补女儿和外孙,够用么?
她连声道:够的够的,我有积蓄,自己也没什么花销地方。
“人生就像迷宫,我们用上半生找寻入口,用下半生找寻出口。”——朱德庸
我父亲出差多,母亲上班远,不放心年幼的我每天中午吃食堂,只好偶尔把我“寄存”在熟悉的老教授家,叨扰一顿午餐;饭后,别人家午休,我便趴饭桌上做作业、看郑渊洁童话。到月底时,父母亲自上门送现金或饭菜票。
当着父母时,没有一家人不是热情周到的。可关起门来,各家风格不一样。这让我在识人方面,很小就存了那么点儿感悟。
这也是人之常情,谁家都不愿意平白多个小破孩,没必要哄着;在单纯不谙世事的小学生面前,言语上想发泄点啥,也不用藏掖。我从不跟父母告状,因为他们总说,无论请谁家帮忙,即便付了伙食费,也毕竟是给人添大麻烦了,得念着人家的好。
可王阿姨家,太不一样了,简直愉快得让人掉眼泪。
比如,红烧鲫鱼是阿姨家饭桌上的常菜。
不同于江浙的赤油浓酱的咸甜,湖南人烧鲫鱼,锅内油七成熟后,下泡姜末、干红辣椒段、豆瓣酱、姜蒜米、泡豇豆末炒香、下白糖香醋略调味,然后加入大把香菜、葱花,最后加少许水、把事先煎好的鲫鱼放回锅里慢煮入味。
每次热气腾腾的两条,很妖娆地躺在白瓷盘里,等我们动筷子,貌美到不行。
搭配的通常是黑米饭。阿姨让我带话给父母,说黑米不仅口感软糯可口,而且营养丰富,富含蛋白质、维生素、钙磷钾镁等,降血压、改善心肌营养,是“长寿米”、“补血米”。她嘱咐说,得提前用清水把黑米泡上几小时,不要觉得麻烦,养成习惯就好了。
除了饭菜特别美味,让我欢呼雀跃去阿姨家的另一大原因是,阿姨对小朋友实在太友好有木有?
她家饭桌上从不说邻居家长里短,也不评价系里谁发表了论文加了工资,更没有碎碎念地家长式说教;用“轻松愉快”来形容她家的用餐时光,再适合不过了。
而且,她人前人后一个样,从不因谁家大人不在而冷言冷语、含沙射影。哪怕只对着我这么一个完全不需应酬的小女孩,她也是热情活泼、温柔善意的;她总有说不完的开心话,让背着书包去蹭饭的我迅速热络起来。
五年级之后,父母让我尽量自己去食堂解决。有一回,我孤零零背着书包正走在去食堂的路上,无聊到踢着石子玩儿,被半途遇到的王阿姨强行“劫”去她家,当下激动得仿佛中了大奖。
有时候,小孩的眼睛里,看到的世界更真实。我从小便认定,王阿姨是一个生动温暖的好人,我打心眼里尊重她。
我读大三时,惊喜发现王阿姨变成了“王老师”,正是我《经济法》授课老师。
期末时,我这科轻轻松松最高分,家人开我玩笑说大概走后门了。我嘿嘿一笑懒得解释。实际上是跟老师熟悉,沟通无障碍,有疑惑第一时间都解决了;另一方面,你真心喜欢、尊重这位老师,那她教的课你能不认真打卡么?下课也会主动上心多翻几遍笔记,学得扎实很自然。
只是,回想起来,王阿姨优雅笔挺地站在讲台上绘声绘色,我装得一本正经地坐在前排抄笔记,私下实在也忍不住笑场,有点儿恶作剧的心态。
后来,我远赴重洋求学,回国后又长居魔都,从此和王阿姨再未谋面。
《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宋】苏轼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2010年一个冬天的清晨,我妈在上海随我生活,突然接了父亲电话,惊闻噩耗后,半天没缓过神。等转过头来,她双眼通红,哑着嗓子说:“你王老师,跳江自杀了。”
这些年,老父亲每次提及此事,无不闪烁泪光,提高声音反复强调:“整个学校里,这么多年,她从不背后议人非!”“是啊,这么开朗一个人!唉,如果当时我不在上海,可能可以多陪她聊聊天,劝她想开些。”我妈也长吁短叹。
让我父母唏嘘不已的有两个细节。
一是据说,监控显示,她穿着一套棉睡衣,在湘江大桥上独自徘徊了好久,最终翻过栏杆、纵身一跃。当时严冬时节,江面温度极低。为了不给公安人员搜寻身份信息添麻烦,她事先把身份证缝在了口袋里。她什么都为别人着想,身后事也尽可能为他人提供方便。
二是校内传言,压死阿姨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发现佳佳染毒。这点我怎么都不肯相信,因为那是我童年的好同学。
不过,我能想象在那个寒夜里,阿姨的声嘶力竭。
如果真相是种伤害,请选择谎言。如果谎言是一种伤害,请选择沉默。如果沉默是一种伤害,请选择离开。——徐志摩
人生如棋,她是如何笑着唱着走到了乱局中,直到体力殆尽、希望磨灭,再不肯自救?
如果当年选择另一份工作或城市、如果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宝宝、如果对佳佳严加管教、如果女儿婚姻美满,结局会不会不同?世上没有时光穿梭机,我们无法重交一次人生答卷。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第三十二品应化非真分》【姚秦三藏法师鸠摩罗什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只是,可惜了我的王阿姨。
我叹过命运对她的不公;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释然些许了。
因果循环,老天自有定夺。既然阿姨选择用沉默来给一切画上句号,便是不愿多言。
观棋不语真君子。作为晚辈和局外人,我除了尊重,哪里又有资格点评?
王阿姨走了近十年了,可她永远活在我心中,陪我成长。写下来,因为思念她,愿她的美好善良,温暖正在阅读的你们;也希望阿姨的悲剧再不要重演。
不管生活多艰难,你我都要眉开眼笑;努力活下去,才有转折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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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苏轼,一个在文学上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今天可能又是名人婚姻史上比较悲惨的一天了,因为我的老父亲,一个典型耙耳朵的四川男人,竟然要我娶亲成为像他那样的耙耳朵,格老子的!
但显然,我是没有任何办法的,因为我在家中唯二的两个铁杆粉丝,也就是我的弟弟子由和小妹已经跑到他俩未来嫂子的家去提前迎亲了,我想,我大概也是个失败的哥哥吧。
苏轼
昨晚还不错,洞房闹的虽然比较激烈,但是谁让我喝的多睡得死,话说,昨晚的新娘子应该挺好看的吧,嗯。。应该是,谁管呢,哪有心情行周公之礼!说起来我这衣服应该是新娘子给我换的吧,咱昨晚好像还吐了,身上现在咋这么干净?不会是她给我整理的吧?要不偷偷爬过去看一眼我这未来娘子到底什么样?
你还别说,这眼睫毛挺长,鼻子还挺翘的,比凤仙楼的清倌人可是强了不少!呸呸呸,怎么能拿妓女来和她比呢!
王弗
现在好像才亥时一刻,新娘子也看过了,再睡个回笼觉吧,咦,她怎么开始起来了,还把我的脏衣服收起来了,莫不是要给我洗衣服?这么脏,不是有仆人么?奇怪!再睡一会儿!
昨天早上母亲把我训了一顿,说我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媳妇洗脏衣服,把她当成仆人一样,天这么冷,手都红彤彤的。这可太冤枉了,怒气冲冲地去找她,才发现她正在厨房一个人拿油脂涂手上的冻疮,很明显是刚发的冻疮,这应该是因为我吧?心头的火来的快去得更快,我好像虽然未同她说过话,但是这段包办婚姻也不是太令人反感嘛!
又到了她回门的时候了,今天又得打扮成帅气的男人,虽然我每天都这么帅!这回门我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她家这么多亲戚聚在一起,我也认不全啊,除了岳父岳父小舅子其他我是一概不认识,怎么办?在线等!
回门顺利结束,多亏我打破沉默开始和她真正交谈起来,哎,话说我这个媳妇说话真是宛如夜莺一般好听啊,名字也好听,好像叫王。。。叫啥嘞,我记得在哪看过的,王铁蛋?不对不对,王铁柱?也不对,好吧,回去看看聘书底版。
又快到了府试的时候了,还有好多典籍没有背会呢,《诗》曰:妻子好合,下一句啥来着?如。。如什么啊!啊对对对,如鼓琴瑟,嗯?刚刚是王弗提醒我的?她不是说不会诗书吗?看不出来啊,啧啧啧,比我还有文化,看来这要让我两个铁杆粉丝知道的话,我在家里的地位肯定就比不上我媳妇了。
今天第一次带她出去游玩,平时看她在家里忙前忙后,给我忙着府试和衣食,都没睡好觉,哈哈,让她开心开心,果不其然,这女人啊,在家里就跟束缚了一样,一出来就像撒了缰的野兔,喂,你小心点啊,别碰着肚子里的小王弗!奇怪,我怎么知道是个女孩?可能是我希望世间上再有一个像她这么可爱的人吧,最好是我的女儿,哈哈哈哈!
哎呀,王妈,怎么样了,弗儿受不受得了啊,她哭了吗?是不是太疼了啊?哦哦哦,好好好,我不吵,你让她小心点,注意安全地生孩子!额,我说话不经大脑吗?
不得不说,女儿真是随父亲,我脖子上天天是尿迹斑斑,苏老头小时候不也是经常被我这样尿么,但是!苏瑾儿,你可千万别在老子头上来大的啊!
以前没有瑾儿的时候,我在书房一般都是两个人,我和她,但是现在还是两个人,我和瑾儿。她自从生了瑾儿以后可能是受了寒气,身体情况变得很差了,这满城的名医都说是风寒入体,好生调养,可这都调养了两年,为何还不见起色?只希望不久后她还能宛如兔子一样在我面前乱蹦乱跳。
隔壁王婶说她四舅妈的二姑爷的三表姐的妯娌的表妹也像弗儿这般,都是生完孩子受了风寒,卧床好几年了,但有个游方的老道给了秘方,说是服用千仞山上的夜明砂即可痊愈,那家女子果真找到夜明砂服用,第二天就健步如飞。可是夜明砂好找,但千仞山上的夜明砂,应该只有瓦屋山上才有吧,那山这么陡峭,没人愿意去的。
好陡的瓦屋山
唉,怎么爬到半山腰开始下雨了呢,我这体力也差了点。让子由看一下瑾儿,可千万别被母亲知晓了。实在是太累了,终于找到夜明砂了,我的弗儿应该明天就能好了吧,这雨太大了,天色又这么晚了,可得抓紧回去,这样明天弗儿就能下床陪我了。
如果刚刚步子迈小一点我就不会碰到那块石头了,从山上掉下去的感觉真不舒服,我这应该是快要死了吧,只不过怎么听到耳边有苏老头和子由的声音?
啊!伸个懒腰,做个噩梦掉落悬崖摔死了,呸呸呸,这不好好地吗?可我记得自己的确是在找夜明砂回来的路上失足了,应该是子由瞒不住了吧,幸好,但是我怀里包的好好地夜明砂怎么只有一点点?
子由!子由!奇怪,家中为何人人着素衣,莫不是家中有人。。。不可能,应该不可能吧,苏老头和母亲身体比我还结实,那?
侧堂怎么摆了一个棺材,好可笑,瑾儿怎么在跪着?他们同我说的怎么昏迷这么久,怎么让家人这么着急,我全都听不到,哪怕我现在是个魂儿,里面躺着是我,我也开心。可是弗儿她怎么就睡进去了呢?我的夜明砂呢?对了还有一点点,给她服下,她一定会起来,一定会起来责问我怎么一个人偷偷跑出去的!
母亲的巴掌打醒了我,是我出事让她急火攻心,身子本来就虚弱。一切都是因为我。
可我的眼泪却流不出来,古人不都说悲伤会泪流成河吗?为什么我的胃止不住的痉挛,明明什么都没吃,却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了,我不敢靠近那个方盒子,那是噩梦,只要没有这个方盒子,一切都会醒的,一切都会。转身找了称手的家伙,一定要把这个方盒子给她毁了!只是后脑勺一阵麻痛,两眼都睁不开了。
今天是弗儿离开我们父女俩十年的日子,我本以为时间会冲淡对她的思念,可瑾儿背诵的那篇文章,再次让我心如炽刀深剜割一般。
妻子好合,如鼓琴瑟。
他们都说我是个大才子,有文采,但我想告诉他们的是我苏轼的娘子王弗更是个才女。今天我想给弗儿你写首词,从此以后,悼词再不出我手!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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